當(dāng)杜若煙醒來時(shí)，天光已是透亮。

        她身上換了素凈的里衣，靜靜躺在書院齋舍的臥榻上。

        榻前，白芍正伏著打盹，呼吸綿長，想必自天未明便守在此處。

        杜若煙伸手輕輕搖了搖她的肩，低聲喚道：“白芍?！?br>
        白芍驀地驚醒，揉眼見是她，頓時(shí)紅了眼眶：“小姐可算醒了！四更時(shí)老爺親自來吩咐，說您病了，讓我即刻搬來照看……”她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都怪我沒伺候周到，竟讓您病成這樣……大少爺吩咐的藥還一直煨著，我這就去??！”

        “不必了，”杜若煙輕聲打斷，“許是因月事來了，那藥……太苦，不喝也罷。”

        “那怎么行！”白芍急道，“這方子是大少爺特為您求的，隔段時(shí)日就要煎服一回。您瞧您氣色比從前好多了，定是藥的功效。良藥苦口，可得按時(shí)喝！”

        杜若煙聞言沉默片刻，終是微微頷首。那藥湯的滋味她再熟悉不過，其中深意，她心中亦明鏡似的。既是哥哥的安排，總歸不會錯(cuò)。

        待白芍端來藥碗，她接過飲了半碗，再是喝不下去，隨即含了顆酸梅壓下苦澀。

        “什么時(shí)辰了？”

        “巳時(shí)了。學(xué)子們都在上課，大公子已替您告假，今日便好生歇著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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