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沈默後,他開了口:「這仗打完,如果你還在,我希望……你能替我們收屍?!?br>
雨還沒停,第三分隊便浩浩蕩蕩地走了。霍登堡獨自在帳里看著遠去的隊伍,提燈內(nèi)火燭搖曳,恍惚間,他像是看見了一年前由前任隊長率領(lǐng),前往谷底村莊的那支小隊。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被留了下來。
為什麼人們總是選擇Si亡呢?盧登堡舉拳砸向桌子,卻又在半空中停下,改用手掌輕輕撫上桌子的裂紋。他累了,甚至懶得發(fā)怒,也不知該對誰發(fā)怒。對谷底村莊?對謝爾蒂?對叛軍?對前任隊長?不,怎麼也不對,哪里都不對。
若真有誰該怨,他只想怨自己的無能。
一會後,霍登堡裹上件長袍,就這麼靠在帳門邊。他看向不遠處的馬廄,無力地笑了兩聲,想不到叛軍居然還給自己留了匹軍馬。他走了過去,雨水落在長袍上,冰涼涼的,打Sh了露在長袍外的軍刀刀柄。
他伸手m0了m0馬,并在一陣嘶鳴後跨了上去?,F(xiàn)在到總隊去,沒準(zhǔn)還能喊到第一、六分隊的支援,他一邊想,一邊輕輕踢了下馬肚子,而馬匹在接到指令後,也慢慢走出了馬棚。
可是,他又想,即使得到了支援,又要用來做什麼?他看向山間移動的光,速度很快,再過不久就會到戰(zhàn)場了。屆時,待他帶著的另位兩隊趕來,等著他們的也只會是斷垣殘壁和滿地屍骸,不會再有生命等著他守護。
馬匹走了幾步又停了,發(fā)出一陣疑惑的呼嚕聲,似乎在要求霍登堡的下一步指令。霍登堡心領(lǐng)神會,卻也給不出答案,只能握著韁繩,看戰(zhàn)場上排列整齊的光點停下後逐漸散開,和另一波光點撞在一起。
「你說,我們該去哪?」霍登堡對著馬匹問,當(dāng)然,換來的也只有沈默。
該怎麼做,才能救下盡可能多的人?霍登堡在心中再次提問。自他上任的那天起,類似的問題每時每刻都在出現(xiàn)——該怎麼延緩瘟疫發(fā)作、該怎麼穩(wěn)定軍心、該怎麼避免谷底村莊的人們離開包圍網(wǎng)?他日日考慮著這種問題,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習(xí)慣,然而,遠遠不夠,即使調(diào)來了更多醫(yī)療兵、建立了崗哨,甚至妥協(xié)并派出了殺手,但一切卻永遠都在往毀滅的方向筆直前進,永不掉轉(zhuǎn)。
現(xiàn)在看來,或許暴力真就是終極的解決之道也說不定。只要讓所有人一起Si在這戰(zhàn)場上、讓瘟疫之源Si在這座山谷里,四處傳染的瘟疫就算不會立刻消失,也遲早會因雨水的凈化而漸漸好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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