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像一個殘忍的傻瓜。但是事到如今,這句別扭的發(fā)泄卻成為了最后的答案。
那天晚上,當卡斯帕像往常一樣,端著一杯溫熱的牛N走進她的房間時——這個行為本身,也是他策略的一部分,一種通過日常重復關懷的姿態(tài)來構建依賴感的策略——但是他看到的是一個早已收拾好了所有行囊的平靜得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的艾拉瑞。
她的身邊放著一個只裝了幾件換洗衣物的行李箱。那是她剛來莊園時帶來的唯一的行李。她來的時候一無所有,走的時候也同樣不帶走任何東西。
卡斯帕端著牛N的手,在那一瞬間僵y了。那只骨瓷杯在他手中,仿佛突然有了千鈞之重。他沉默了幾秒,還是忍著恐懼開口問:
“艾拉瑞?”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卡斯帕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她要離開,艾拉瑞要永遠地離開。這個念頭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間刺穿了他用這幾周的溫存,為自己編織起來的那個名為“她不會走”的自欺欺人的夢境。
是的,這是他好幾周前親手給予她的自由。是的,在將那艘船的權限轉給她的時候,他早已為這一刻,預演了無數(shù)次最壞的打算。他告訴自己,他可以接受,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但那只是理智上的,這幾周的溫存,那些他從未奢望過的、她在他唇上落下的、帶著羞恥和無奈的親吻。那些她在他近乎于無賴的索求下最終默許的笨拙的回應,都像一場過于美好的不真實的夢。他甚至開始在這些虛幻的甜蜜中產生一種極其危險的錯覺,開始愚蠢地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將她以這樣一種方式永遠地留下來。
艾拉瑞沒有理會他,她走回他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步,卻隔著十幾年的光Y。她將那封被他、也被她遺忘了的信遞到了他的面前。
卡斯帕的目光,不得不從那個象征著一種無法想象的未來的行李箱上移開,然后落在了她手中那幾張代表著一段他無法記起的過去的信紙上。他認得那筆跡。那是他十五歲那年,笨拙、憤怒、充滿了別扭力道的筆跡,丑陋而真實。他那雙因為恐慌而微微睜大的紫sE眼眸里,并未流露出任何可供解讀的情緒,譬如驚訝,或是辨認出的懷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茫然。這封信作為一個物質實T存在于他眼前;但作為一個記憶事件,它卻全然缺席,他完全不記得了。
“這是?”
“我今天整理東西的時候無意中找到的,您十五歲那年寫的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