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門檻的瞬間,溫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外面是陰冷潮濕,里面則是恒溫干燥,但暖得并不舒適,反而帶著一種封閉空間特有的窒悶。
大堂比從外面看起來要深邃空曠得多。
挑高至少有三層,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是主要光源。無數(shù)水晶棱柱折射著燈泡的光芒,但燈泡本身被磨砂玻璃罩著,使得光線昏黃、柔和,卻也模糊,像永遠(yuǎn)停留在日落與黃昏的交界。墻壁貼著深綠色的墻紙,上面是繁復(fù)的藤蔓圖案,看久了會覺得那些藤蔓在緩緩蠕動,眼睛發(fā)花。腳下是猩紅色的地毯,極厚,絨毛長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軟綿綿的,吸走了所有的腳步聲。
左邊是通往樓上的旋轉(zhuǎn)樓梯和并排的兩部老式電梯,右邊靠墻是一排猩紅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皮面保養(yǎng)得并不好,布滿了細(xì)微的龜裂。正對面,是長長的、光可鑒人的紅木前臺,臺面反射著吊燈扭曲的倒影。
空氣清新劑中薰衣草的香味在這里變得更加濃烈,像是試圖掩蓋什么,卻反而讓那股陳年灰塵和舊木頭的霉味更加突兀??諝饽郎?,仿佛很久沒有流通。
一時間都沒有人說話。
腳步聲被地毯吞噬,連呼吸聲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脆弱的寂靜。陸沉舟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咚咚撞擊的聲音。
然后他看到了其他客人。
右側(cè)的沙發(fā)上,坐著三個男人。他們同樣渾身赤裸,但姿態(tài)放松——一個翹著腿,手里拿著一份泛黃起卷的舊報紙,專注地看著,陰莖垂在兩腿間,龜頭抵著紅色皮質(zhì);一個獨自玩著撲克牌,手指靈活地洗牌、切牌,但牌面翻動時毫無聲響;第三個只是仰靠在沙發(fā)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某處,瞳孔擴散,沒有任何焦點。
他們手腕上……有的有類似生命槽的紋路;有的手腕光滑一片,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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