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觸手宛若水流一般整個兒鉆進了阿蒙的身體里,從那些大大小小的孔隙,每一個最微小的毛孔之中,像是水珠落在海綿之上一樣干脆利落地滑了進去。阿蒙每一塊肌肉都在被細小的觸手挑逗,搔撓著脆弱的神經,每一個本就不具備人類功能的臟腑,此刻就如流質般的觸手們的玩具,被肆意地擺弄揉壓。觸手無數的分支流進阿蒙抽搐的血管,組織的間隙,脊柱的椎孔,蠕動的消化道,收縮的氣管……從內而外,從上到下,徹徹底底地,阿蒙被灌滿了。
觸手們還在不斷地涌進阿蒙瀕臨崩潰的軀體,把他舉起,攤開,細細的揉捻,像是搓開一團發(fā)好的,黏糊糊的面團。時不時有閃動著邪異花紋的流體從阿蒙的體表溢出又收回,伴隨著阿蒙一陣陣劇烈地顫抖和呻吟,空洞的瞳孔溢出透明的液體,就仿佛阿蒙的全身上下每一點可憐的肉體,都被愚者的觸手操弄得瀕臨崩潰似的。被神降下福澤的天使沐浴在愚妄的光輝之中,露出宛若回歸母體一般幸福癡喜的神情。阿蒙始終在叫囂空虛的身體終于被無孔不入,潮水般襲來的觸手灌滿,那些躁動抽搐的果肉此刻欣喜若狂的咬住撐開它們的觸手,管腔中滿盛著滑膩腥甜的汁液。而克萊恩只是有條不紊地延展祂的肢體,祂那無數條靈活的分身,讓它們摩擦絞緊阿蒙嫩白的骨骼,生出細小的利齒啃咬那些脆弱的骨膜,舔舐長骨筆直的骨干,咀嚼軟骨滑脆的表殼,剝開天使如人類般精致規(guī)整的肋骨,如同翻開一本書——
祂輕而易舉地把阿蒙的內臟從祂的身體里卷了出來,就像小孩用舌頭卷出果凍里的水果罐頭,含在無數濕滑溫熱的觸手間細細的品嘗,而更多的觸手則是直接涌進了被掏開的胸腹腔,直接地撫慰著那散發(fā)著奇異腥香的柔軟體內。愚者給予的太多了,太過了,浪潮般的流質間裹挾著阿蒙無力痙攣的觸手,一同灌進阿蒙敞開的身體里。阿蒙隨著沖擊一次次無意識地高潮,抽搐,挺起的腰間噴撒出黏膩的液體。祂的精神在愚者的啃噬與撫慰中潰散了,越是被深入,越是被侵吞,極樂越是伴隨著痛苦而來,無數次浪潮的拍擊,云端墜落飛升的反復,過多的感受紛亂地從全身各處席卷疊加,匯集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悍然沖下——轟開了阿蒙最后一線理智的城門。于是城池傾覆,山河易主。
阿蒙終于化作名為快感的糖漿,在混沌如一鍋濃湯的凌亂快樂中熬煮出咕嘟咕嘟的泡沫。祂也許在呻吟,在尖叫,又或許祂早已失去了這種功能。細密尖銳的疼痛像閃電一樣刺穿祂每一個細胞,而祂卻在這密集到無法喘息的痛苦中露出空茫的微笑,感受到從靈魂最深處迸發(fā)的極致喜悅。
祂被拆散成無數小塊,浸泡在由祂自己分泌出的液體之中。斷裂的觸手們與愚者的觸手,以一種極度情色的姿態(tài)相互糾纏著,摩挲著,隨后前者逐漸被后者包裹,吞食直至融為一體。阿蒙的頭顱被觸手完整地抱了起來,兩根細小的觸須從阿蒙的淚腺中探出,搔刮著祂濕漉漉的眼球,而其余的觸手則穿過祂潮濕的黑發(fā),捅開祂的嘴唇,在那一陣陣收縮的喉管中愉快地抽插,把那些黏乎乎的液體抹上祂的臉頰。
好了,已經夠了。克萊恩想。
祂快要吃完了。
灰霧浩蕩,觸手沉默地涌起,潮水吞噬了海岸。
當潮水退去,灰霧之上恢復了永恒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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