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且講。”

        “吾近日讀左傳，有蹇叔哭之子與師，送而預曰，‘晉人御師必于崤，崤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隨后秦師東去，大敗而歸。世間果有預事如神者乎？”

        蹇叔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智者。當時秦穆公欲攻伐鄭國，而攻打鄭國需要經(jīng)過晉國的國境，向老臣蹇叔征求意見。蹇叔持有反對意見，但是秦穆公沒有聽從，而是派遣了孟明視，西乞術和白乙丙三位將領，出兵攻鄭。

        當時蹇叔的兒子也在軍隊之中，蹇叔他哭著送兒子說：“晉國人必定在崤山抗擊我軍，崤有兩座山頭。南面的山頭是夏王皋的墳墓，北面的山頭是周文王避過風雨的地方。你一定會戰(zhàn)死在這兩座山之間，我到那里收拾你的尸骨吧！”后來秦**隊果然大敗而歸。

        “子淵尚不聞怪力亂神耶？非預之也，乃無道而伐……”蔡邕說到一半，拿著手指了指斐潛，笑了出來，“子淵借左傳而喻耶？汝且說來，孰為無道？”

        斐潛拱手說道：“人無愛時，遂不之懼；無之戒懼，則欲暴脹；欲脹則恣，不知法紀。春秋之諸侯亂，實乃爭權之心爾。術技用之盡至，其命亦不可控。如今弱肉強食，普行無情，強者可于一日覆傾，弱小亦可一夜暴發(fā)，強非恒強，弱非恒弱，均非有道也。”

        斐潛的意思也是非常的明確，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要走向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老路子了，沒有什么所謂的有道無道，其實都是爭權奪利的人喊出來的借口而已，如今雙方都是將自己的**至于國家之上，根本就視國家法律所不顧，已經(jīng)是有些不擇手段了，這樣的怎么能說是遵守道義的呢？

        況且現(xiàn)在誰強誰弱還不能完全確定，強弱之勢有可能瞬間就會轉換，局勢及其不穩(wěn)定……

        蔡邕沉吟半響，說道：“依汝之意……此事尚有變數(shù)？”

        蔡邕沒有批判斐潛將關東士族一方也納入“無道”范圍的言論，因為在蔡邕看來，這些一方諸侯沒有國家明令，卻擅自調兵離境，雖然有可能的確是出于好意，但是在事實上已經(jīng)是將國家法度之于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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