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逆轉(zhuǎn),妖氣歸元——敕!”
金光自他掌心迸發(fā),瞬間籠罩猴妖全身。那光熾熱而霸道,像無數(shù)鋼針刺入皮肉。猴妖的身體在光芒中開始扭曲,短毛一根根剝落,尾巴無力地垂落,最終化作黑灰。
交融的余溫仿佛從未存在過。
破敗的山祠里,只剩陰陽師一人??諝庵羞€殘留著淡淡的腥甜妖氣,卻很快被夜風吹散。燭火早已熄滅,月光從殘破的屋頂漏下來,落在供桌上那本攤開的降妖簿上,映得符紙上的猴子圖案像活了一般,嘴角的笑意猥瑣而僵硬。
清嗣低頭,整了整黑色長袍的下擺。袍角已被灰塵與汗水沾濕,他用指尖捻去一處污痕,動作緩慢而機械。袍內(nèi)大腿內(nèi)側仍有些黏膩,他卻只是微微蹙眉,并不急于清理。衣襟扣得一絲不茍,長袍重新垂落,遮住了方才那具在月光下隱現(xiàn)的堅實身軀,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伸出手,指腹輕輕撫過那頁新封的符紙。紙面微溫,像是還殘留著妖物的體溫,又像是他自己射入的陽氣尚未完全消散。猴子的繪圖蜷縮著,尾巴纏在身側,眼神空洞。他指尖停留了片刻,終究沒有多停一息,便合上降妖簿。簿頁合攏的聲響在空蕩的祠堂里格外清脆。
清嗣轉(zhuǎn)身,步履穩(wěn)健地走向祠門。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門外已聚了幾名村民,手里提著燈籠,火光映得他們臉上的驚魂未定。
“清嗣大人!”為首的老人躬身行禮,聲音發(fā)顫,“多謝大人除去了那作孽的猴妖!它這些日子禍害了多少牲畜,擄走了多少姑娘……若非大人,我們這村子怕是要絕了香火。”
清嗣微微頷首,并未言語。他的側臉在燈籠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英俊,眉骨高而冷峻,鼻梁挺直,薄唇抿成一條淡色的線。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鋒芒仍在,卻隱隱帶了些倦意。
另一名中年婦人上前一步,雙手絞著衣角,關切道:“清嗣大人,您可得注意身體啊。聽聞您最近四處奔走,封印了不知多少妖怪,連個囫圇覺都沒睡過……身子骨要緊哪?!?br>
清嗣的目光掠過她,漆黑的瞳孔里沒有一絲波瀾。他仍舊沉默,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那疲憊并非肉體上的勞累,而是更深的地方——一種日復一日的空虛,像在無盡的黑夜里追逐一縷永遠抓不住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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