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的冬,是一場綿延百里的銀白葬禮,卻也是皇城里最鮮紅熾熱的盛事。
今夜是冬至大宴,崇麟殿內(nèi),數(shù)千支紅蠟高燃,將殿宇照耀得恍若永晝。g0ng人手中捧著的薰香交織,那味道是極名貴的龍涎與碎玉,透著一GU子權力與金錢堆砌出來的奢靡。
蘇容玥坐在蘇清yAn的側下首,那是這座大殿中,除了王座之外最高、也最受矚目的位置。
她今日著了一襲煙青sE的曳地長裙,外披一件純白無暇、不摻一根雜毛的雪貂短襖。這青sE極冷,襯得她肌膚如雪,在滿殿金碧輝煌的映照下,她美得不真切,倒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是一抹從云縫間漏下來的、冷清且皎白的月光。
「容玥」二字,出自中原詩人晏殊的那句「梨花院落溶溶月」。
北州的冬日哪來的梨花?可父王偏生Ai極了這份詩意,他曾無數(shù)次在酒後對群臣夸耀,說她出生那夜,北州連月未停的狂暴大雪竟奇跡般地止住了,云裂縫開,那一夜月華如洗,清冷的月光映得整座王g0ng亮如白晝,竟真有幾分梨花盛開般的瑩白。
盡管北州後g0ng并非只有她一位公主,那些嬪妃所生的姊妹們亦各具姿sE,但在蘇清yAn眼中,唯有蘇容玥是與眾不同的。
於是,身為二公主的她,便成了這終年冰天雪地里,父王眼中最溫暖、也最神圣的一抹光。他要這長冬里的明珠,擁有這世間最溫柔的春意,即便那春意與北州的嚴酷格格不入。
「玥兒,今日這百花釀是塞外新進貢的,X溫,你嚐一口暖暖身子?!固K清yAn雖是殺伐果決的北州王,但轉向nV兒時,語氣卻溫軟得不像話。
蘇容玥微微頷首,纖長如玉的手指執(zhí)起那只JiNg致的犀角杯。
她舉手投足間皆是刻入骨髓的優(yōu)雅,即便是一個抬眸、一次挽袖,都完美得像是被名師JiNg心雕琢過的儀態(tài)典范。即便她心底此時正覺得那胡琴的聲音有些刺耳,面上依舊維持著滴水不漏的矜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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