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精液混著血漬從翕張的肉縫中流出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怎樣一個錯誤。我想去扶他起來卻困在原地躊躇。他一瘸一拐地扶著墻走進(jìn)浴室，吧嗒一聲將門反鎖。

        05

        如果說昨日發(fā)生的事會動搖他踏上這次旅程的步伐的話，未免我也太不了解他。他一定會去，所以我也去了。我踏上同一艘游輪的時候想，不管怎么樣，我不能讓他第二次在我面前離開。

        這很像一場一切都不真實(shí)的夢境：我根本尋不到他。海水隨著大浪一次次撲上我的臉嗆得我無法呼吸。偏頭痛和年少時的恐慌一起襲來，我毫無招架之力。又是這片海，我不知你究竟想奪走多少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如果我和他一起沉沒在這片海里，倒也算是一張華麗的婚床。

        一雙手，一雙和遠(yuǎn)去的記憶之中一樣有力的手，將我從水下拽上來。冰冷的海水依舊打在我臉上，他張開那對蒼白的、我親吻過無數(shù)次的雙唇說：我沒力氣了，所以把這當(dāng)做我的吻吧，讓海水再替我親你最后一下。

        06

        阿文，你會不會也像大象那樣提前預(yù)知自己的死期？

        一個人一輩子只能真正地收到一封信，是由別人轉(zhuǎn)交，寄信的人短暫地失去姓名，遞信的人慢慢化作今日的樣貌。

        我很慶幸他在我做了那樣的事之后還帶著那封信上了船，但那封信我依舊沒讀。我怕他在上面說原諒我或者是不原諒我，任何一種結(jié)果我都無法承擔(dān)。自我年少時便伴我一生的愧疚永遠(yuǎn)失去了發(fā)泄的出口，因?yàn)槲颐靼琢四莻€對象是誰，也明白了我毀掉了哪對戀人的美好一生。我的自卑、懦弱、丑陋和虛偽讓他一次又一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反倒是我，像寄生蟲那樣吸食著他的骨血，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來。

        在沒有邊的海和天之間，我只能夾在這片尺寸之地看著無盡的時間之河將他從我身邊一次次帶走。也許被卷走的人其實(shí)是我，是我一次次把他拋棄、背叛、忘記。若我有勇氣跟隨他一躍入河，事情倒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糟。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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