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姨娘聞言,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好。”被丫鬟攙扶著進屋后,朝丫鬟招手,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丫鬟眸光微閃,不再遲疑的離開了。望著離開的丫鬟,卿姨娘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林相淇厲聲把周姨娘打發(fā)走后,他不能坐視不理,當做沒發(fā)生一樣。
接著他起身來到當年他最不愿意來的院子,現(xiàn)在經(jīng)常會不自覺的過來。屋里的陳設(shè)這么多年都沒動過,還跟顧氏在世時一樣,對于林冬嫻這個女兒他有些愧疚。等到她沒了,顧氏留給他在世上唯一的女兒沒了,他才恍然意識到,這么多年,他對呂氏的信任不過就是虛假的表象。
隱藏在這表象背后的他不想再去深究,一則影響到他宰相的名聲,身為當朝宰相,若是連小家都治理不好,還如何協(xié)助皇帝處理朝政。一旦此事傳揚出去,都察院那幫御史必定會紛紛上奏折彈劾他。就算不會動搖他在朝中的地位,但在皇帝心目中,肯定對他有所責備。
二則,就算他查出來,林冬嫻的死跟呂氏脫不了干系,那又能如何?林冬嫻已經(jīng)過世,再也不能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為什么只有他永遠失去的時候,才會醒悟?林相淇不知不覺走到了顧氏和林冬嫻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一陣風吹來,把開的旺盛的桃花吹落在地上。
林相淇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當年跟顧氏初見的那一幕,許久都沒回過神來。半晌蹲下身子,慢慢撿起一朵粉紅色的桃花,放在唇邊閉上眼聞聞,感受它的淡香。這瞬間,他仿佛感覺到顧氏在他身邊包圍著,再等到睜開眼,什么都沒有。都是他的幻想而已,林相淇不由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姑父?!鳖櫼换矍宕嗟穆曇暨m時想起,把林相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她沒去顧一清的屋里打擾他,看到慢慢走近的林相淇,她鼓起勇氣走到他跟前,想替父親顧明瑞辦件事。要是二哥知道,肯定會高興,省的他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跟林相淇開口?
林相淇望著面前的少女顧一慧,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fā)卻散發(fā)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zhì)。長發(fā)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fā)鏈,偶爾有那么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林相淇不自覺的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蛋,“玨兒。”
就要他把手伸到顧一慧面前的時候,把她嚇得后退幾步,遲疑道:“姑父,慧兒不是姑姑。”她聽到林相淇喊出玨兒,就知道他在思念姑姑顧玨,雖說她未曾見過姑姑,但從小聽父母經(jīng)常提起。林相淇越是如此懷念顧氏,就說明她能讓他點頭答應(yīng)幫忙把顧明瑞調(diào)回京城。
林相淇緩過神來,不自覺的咳嗽兩聲,“對不起,慧兒,姑父失態(tài)了。你長得跟你姑姑很像,很像?!薄皼]事,姑父,慧兒真替姑姑感到高興,這么多年過去,姑父還能念著她?!鳖櫼换蹨赝竦男Φ?,就是這一笑,越發(fā)的像過世的顧氏,林相淇越發(fā)肯定這是顧氏回來了,她在冥冥之中把顧一慧送到他身邊。光是這樣看著她,林相淇就覺得心曠神怡,顧一慧還真的為顧玨高興。
她過世多年,林相淇身為當朝宰相,身居高位,居然還能念著她,把她的院子封鎖起來,只讓林冬嫻居住。足以說明對她的感情之厚,可惜顧玨沒有這個福分,否則她若是在世,她跟顧一清也不會這么謹慎,要等到何時的機會才能跟林相淇開口,提起把顧明瑞調(diào)回京師一事。
只因林相淇雖說是他們的姑父,可他現(xiàn)在的夫人呂氏乃是國子監(jiān)祭酒的嫡女,身份并不比顧氏低。況且她跟顧一清兄妹倆住在相府這些日子,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就明白她的態(tài)度。并不喜歡他們兄妹倆,那他們何必去呂氏的院子給她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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