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棉在校園里遇見了易洵。她正站在走廊盡頭,彎著腰畫年級的黑板報。從凳子上跳下來時,手上的藍色石膏灰隨動作揚起,一點點飄落在兩人之間。
這一次,林棉已經(jīng)打聽到他媽媽是初叁的年級主任。
“你之前干嘛騙我?”
“那也不算騙吧。”他笑著說,一貫的從容隨和,看向她在黑板上畫的圖案,“你畫這些還挺好看的。”
轉(zhuǎn)身時,他右臂上的黑紗隨風(fēng)微微晃動。林棉張張嘴,剛想問,他便自己解釋道:“我外婆去世了。”
什么安慰都顯得多余。易洵倒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變化,似乎很早就消化了這件事,只說:“對她來說,大概率是種解脫。”
她只好點點頭。林棉簡直不敢想象會失去外婆,外婆從她出生起就在了,所以理應(yīng)永遠都在。易洵顯然不愿讓她陷在這種情緒里,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開:“你哥這次數(shù)學(xué)競賽,拿了一等獎吧?你應(yīng)該高興?!?br>
林棉詫異,林聿從沒和她說過這事,她甚至還以為比賽還沒開始。易洵看出她情緒上的一點變化,卻沒說破:“嗨,好幾個人得獎了,慧澤也拿了一等獎?!?br>
他自然也沒和自己說章慧澤和他一起參賽。那如果要把名單放在櫥窗里表彰的話,他們的名字會挨在一起嗎?大概率會的。林棉拍拍手上的石膏灰,應(yīng)了一句:“哦?!?。
易洵以為她是覺得這樣的話題無聊,也就不再說這件事,兩人隨意閑聊幾句,很快便道別。
晚上回到家,林棉路過林聿的房門。那扇門一如既往地沒鎖,一推便開。屋里靜悄悄的,陳設(shè)一切如常。窗戶開著通風(fēng),窗簾被風(fēng)吹得拂在書桌邊沿。桌上擺著一個陶瓷小兔,是他們小時候在公園手工坊一起燒的。右耳明顯比左耳長一些,那時候她說是“有意為之”,他難得配合地夸了一句“有個性”?,F(xiàn)在看來,只是長歪了而已。臺燈上新系著一個紅色小布袋,繡著金色花紋,寫著“吉星高照”四字,隨著風(fēng)歡快舞動。
真蠢,她居然一直以為,他什么都會告訴她。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