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將鵝黃色的抱枕抱在懷里,盤腿坐在床上,像是在發(fā)呆。輕柔的音樂在房間中流淌,這是很奇妙的時刻,西亞忘記了所有糟糕的事,只是單純地思索著一些問題——他對自身、對外界的關(guān)心似乎又重新一點點恢復(fù)了過來。
西亞走下床,第一次將手放在了房間的門把手上,手指還有一些不適的輕顫,似乎是對離開某個密閉空間有本能的抗拒一般。
西亞閉上眼用力下壓,門把沒動,原來他并不是自由的,而是被關(guān)在了這間寬敞漂亮的特護病房里。西亞的臉上并沒有因此露出多少生動的神情,而是緩慢地回轉(zhuǎn)身,走到了只遮了一層紗簾的窗前,安靜觀看窗外的陽光景致。
但只是看了沒幾秒,西亞便似想到了什么般,往后退了好幾步,退到一個從窗外無法觀測到他的位置,才稍稍緩和了情緒,臉上漸漸恢復(fù)了一些血色。
剛剛那個角度,讓他無可避免地回憶起了在大學(xué)城公寓里的陽臺向下望的視角。那時候,伊洛科就在陽臺下對著他笑得一臉天然,像是一個開朗無害的普通學(xué)生。
而在之后的數(shù)次粗暴性事中,伊洛科一次次拿陽臺上的事羞辱貶低西亞,逼著他承認(rèn)是自己在故意發(fā)騷勾引樓下經(jīng)過的學(xué)生,是一個無恥下賤的蕩婦浪貨,并承諾以后再也不敢賣騷,哭求著答應(yīng)只給伊洛科一個人肏。
西亞覺得惡心,從窗前向下的角度都讓他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視線從下方望過來一般,是此時并不存在的,伊洛科的惡意凝視。
只是一閃而過的想象,竟讓西亞真的感到喉間一陣反胃,幾乎就要吐出來。他深呼吸了幾回,將那莫名的不適感壓了下去,干脆坐回床上,緊緊抱住了那只柔軟的鵝黃絨鴨。
今天或許注定是一個糟糕的日子,除了初始的那一點甜,后面全是難忍的苦澀。才不過傍晚,天際就染上了漆黑的墨色,空氣中漂浮著壓抑沉悶的水汽,只等待著一個契機便徹底爆發(fā)。
西亞側(cè)躺在床上,被子裹住了全身。如果忽略被子下發(fā)白的指甲,他似乎是很冷靜地蜷在床上,神情平和,等待著今夜注定到來的暴雨。若是運氣好一些,沒有雷聲閃電的話,或許他稍后也能顯得體面一些,不至于再次引來那些醫(yī)生與護工。
可能是因為伊洛科闖入的那一夜就是一個雷電交織的暴雨天,西亞變得特別害怕暴雨和雷電。每到那時,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哭求,像個毫無理智和尊嚴(yán)的瘋子,即使躲在狹窄的衣柜深處都無法抵抗那仿佛從心底生出來的冰冷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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