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楚突然挑簾闖入,玄狐裘甩在沙盤上,露出甲胄下未愈的箭傷:“稟殿下,截獲漠北信鴿——漠北王庭三日前爆發(fā)瘟疫,他們打算驅(qū)趕病患沖陣?!彼龜S出竹筒,羊皮卷滾落展開,繪著用病人尸體投毒的陰毒計策。
陳參將的佩刀突然出鞘半寸:“殿下!這是天賜良機(jī)!等瘟病耗光漠北兵力,我們……”
“我們就能對著空城插旗?”我輕笑,“陳將軍,你家鄉(xiāng)在青州吧?若是青州鬧瘟疫,你可愿看著爹娘被制成毒箭?”
帳內(nèi)死寂,唯聞滿倉在帳外哼起青石堡童謠。沙啞的調(diào)子鉆進(jìn)鐵甲縫隙,凍住所有沸騰的殺意。
五日后,白狼王庭城下豎起三百面素幡。
每面幡下擺著陶甕,盛著鷹愁峽戰(zhàn)死北境軍的骨灰,甕口系著漠北戰(zhàn)俘寫的家書——太女準(zhǔn)他們用狄文刻字:“白水河解凍前,帶這捧土回家。”
漠北軍射落的箭矢上綁著藥方,北境醫(yī)官將防治瘟疫的方子寫在樺樹皮上,隨著南風(fēng)飄進(jìn)城墻。
月圓夜,白狼王庭西門悄然開啟。
“他們要獻(xiàn)降!”瞭望塔的哨兵嘶聲喊破喉嚨。
我按住趙昭的弓弩:“等等。”
百余名裹著麻布的狄人老弱跪在素幡前,最前方的老祭司杵著鎏金狼首杖,杖頭鑲嵌的綠松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他佝僂的身軀幾乎匍匐在地,枯手高舉一卷褪色的羊皮——竟是漠北王庭世代供奉的《天狼神諭》。
趙昭的弓弦繃得更緊:“殿下,狼首杖里藏毒針。”
“本宮知道?!蔽野醋″髾C(jī)的手紋絲未動,“但你看他的眼睛?!?br>
老祭司渾濁的瞳孔映著素幡,眼角結(jié)著凍瘡的痂裂開細(xì)紋,像干涸的河床。他忽然劇烈咳嗽,麻布縫隙間滲出黑血,濺在《天狼神諭》的狼圖騰上——那是瘟疫潰爛的傷口。
金楚楚的彎刀已出鞘半寸:“瘟病染過的,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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