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郡的戈壁灘滾著熱浪,巖縫間零星開著血棘花。
金楚楚勒馬立于界碑前,看著八百輕騎揚起的沙塵漫過“楚陽”二字。這碑是十年前她親手立的,那時父兄的棺槨從漠北運回,沙暴把挽幡撕成縷縷殘帛。
“王爺,郡守府已灑掃完畢?!备睂⒊噬陷泩D,羊皮卷邊沿磨得起毛。
她指尖劃過“漠北王庭”四字,墨跡突然暈開。??暴雨來得猝不及防。
親衛(wèi)抬來油布傘時,她正盯著巖壁上新刻的圖騰——狼首杖與藥杵交錯,底下狄文寫著“楚陽王開恩市”。
“滿倉來過?”
“那孩子上月帶著醫(yī)官隊,用三七粉換了狄人三百頭羔羊?!?br>
楚陽郡的早市比玉京熱鬧。
粟特商隊的駝鈴驚飛檐下白鴿,狄人老嫗捧著雪蓮兜售,藥香混著羊奶的膻氣漫過長街。
金楚楚策馬穿過人群,蟒袍換成胡服,彎刀柄纏著滿倉塞給她的紅綢——褪色成灰粉的綢,原先是系撥浪鼓的。
“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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